达斡尔族文化集

当前位置 :首页 -> 达斡尔族:>“哈库麦”的起源、发展及其走向-民族文化艺术

  • National Culture & News / 达斡尔族文化

“哈库麦”的起源、发展及其走向-民族文化艺术

民族:达斡尔族 | 作者: | 浏览:0次 | 来源:

中国少数民族;达斡尔族“哈库麦”的起源、发展及其走向

达斡尔族文化集

哪里有“哈麦库”,哪里就有达斡尔族,这是人们的共识。“哈库麦”又称“鲁日格勒”,即歌与舞交织在一起的娱乐形式。它具有达斡尔族独特的韵律及风格。本文就其起源、发展及其走向谈些意见,和众家交流,以利于达斡尔族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关于“哈库麦”的起源

一定的社会经济生活,会产生一定的社会文化形态。“哈库麦”的产生是和达斡尔先民古时的生产生活分不开。达斡尔族的祖先为了生存采取集体狩猎的生产方式。一进到二十世纪初,在一些达斡尔族聚居的地方,集体狩猎作为血缘集团的传统习俗被保留下来。集体围猎以哈拉为单位,围猎者把预定的猎场包围后,逐步缩小包围圈,最后射杀被围困的动物。严酷的环境,生产技术的落后,至使达斡尔人必须结成一个个狩猎群体。由于胜利成果来之不易,又是靠群体力量而获得的,所以在饱享一顿晚餐的篝火旁,模仿围猎的队形,人们先排成圆圈由远至近,作手持武器状,模拟野兽的各种形态动作:站、望、跑、跳等或嬉戏追逐打闹的情景。边跳边模仿野兽的各种叫声。“嘿、嘿”的逐渐地缩小圆圈,待接近圆心时,节奏加快。见野兽即以持毙,然后欢呼跳跃,唱起原始民歌以示庆祝。这就是“哈库麦”起源于狩猎经济生活之说。也就是“打猎说”。

还有一种是“捉乌鸡”说。早年,每逢农历五月,在江套子塌头墩子中间,草原上的乌鸡交配时公鸡追逐母鸡跑,并发出“咯咕,咯咕”的欢呼声。达斡尔猎人身披用乌拉草做成的蓑衣,蹲在塌头墩子上,远看就像一堆草,迷惑追逐的乌鸡。待乌鸡从猎人蹲着的塌头墩子下边穿过时,猎人伸手便将其抓住装进袋里,一天所获甚丰。晚上架起篝火,全家或屯子里的大人小孩都来分享这胜利果实时,酒足肉饱之后,男猎人就模仿乌鸡追逐的情景,两手后伸做鸡扎撒膀子状,弯腰探头,前拖步急进,并模仿乌鸡“嘎、嘎”叫声,众人围成圆圈追赶,后分成两人一对,急斗对舞,左蹦右跳,前追后退绕弯追逐,赶上去追打甚是热闹,宛如猎人捉乌鸡的场面再现。

无论是“打猎说”,还是“捉乌鸡说”,均是反映在达斡尔族先民们的狩猎生活环境中的生产活动。“哈库麦”起源于狩猎歌舞是无疑的。狩猎歌舞不仅是达斡尔族,也是全国各少数民族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这表明它是许多民族在文化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一环,沉淀了民族、社会、经济生活和产生方式的印记,也是民族历史衍变的文化见证。

关于“哈库麦”的发展

原始的“哈库麦”歌舞的发生到发展经历过一个漫长久远的过程。从氏族公社一直到封建时代,从狩猎游牧一直到定居。随着经济结构,生产方式、生活形态的变化,特别是农耕生产方式和农业经济有了一定地发展以后,“哈库麦”的表演也相应从野外,室外逐渐转入室内;由男人表演逐渐过度到女人表演,而歌舞表演的内容及形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十七世纪中叶达斡尔族已经从事农业,他们的经济发展比专事渔、猎生产的鄂温克、鄂伦春族较先进。迁到嫩江两岸以后,达斡尔人一方面保留着父系血缘关系为纽带的部落氏族制度的残余,另一方面也具有家长制的封建社会特点。定居后的达斡尔人,生活相对稳定,但于部落与村落之间,相距较远,给男婚女嫁造成了困难。由于包办婚姻父母学了算,有的把女儿从嫩江流域许配到呼盟大草原。女儿出嫁后很难与娘家人再见面,出嫁就相当于生离死别。远嫁的女人在家忙完家务,光脚站在炕上,打开窗户远望家乡的方向。天天望见南飞北去的大雁,或娇健的鹰在飞翔,就想我要有一双翅膀多好,想娘家就能飞回去。由于妇女在炕上学鹰飞雁舞,脚步不能跳,只有拖步挪动,而左右甩动两臂学雄鹰展翅状,唱着想娘家的民歌,慢慢地起舞。后来人多就从炕上移至屋地上跳。

“哈库麦”一般是在农闲时节和喜庆的日子妇女结伴娱乐。尤其春节,每到傍晚,妇女们到房屋宽敞人家跳起“哈库麦”,即兴方散。

传统的“哈库麦”表演程序有三个段落:

第一段以歌唱为主,舞蹈为辅。两人一组相对而舞,唱的民歌大都是问答式的“杭给”等,有时即兴填词。曲调明朗,节奏平缓,抒情性较强。演唱什么曲目由表演者先协商好,先唱什么再唱什么。这一阶段歌舞具有赛歌的性质,大家相互比着唱由一个人领头,大家随唱、慢慢跳、看谁会唱的歌多,一直唱到一方说行了,这第一阶段才算结束。舞者先转圆圈,两人对转,三人串花,走蒜辫或向内举手向外转体,场记随情绪变化与空间大小而定,随意性很强。动作双手向左右手伸展,上下摆动压腕子,像鸟儿翅膀似的煽动,脚前后左右均是拖步,双脚不离地面,塌拉着鞋不提跟往前挪动,上身保持平稳,双腿可大步或摆胯。表现内容有狩猎、禽飞、兔跳、鹿奔、熊斗等动作。

第二段以舞蹈为主,歌唱为辅。民歌多是两句一段或四句一段的短小、活泼、跳跃式的曲子、节奏紧凑、越跳越快。动作基本上是第一段的重复,速度加快。表演者加上妇女日常生活的洗脸、梳头、照镜子等动作或农耕劳作;如春耕、夏锄、秋收捆个子、摘豆角、赶牲口等。表演者情绪越来越高涨,跳的汗流浃背、气喘嘘嘘,将歌舞推向高潮。

第三段为呼号,也称为“郎吐”,即“拳斗”之意。跳者一手叉腰,一手握拳于头上随着呼号有节奏地摆动,两手交替摆动,好像两人相互对拳打斗的样子,模仿各种禽兽的呼叫声:“罕伯、罕伯”“扎咕、扎咕”,“嘿古啦、扎古啦”等呼号,气氛十分热闹。有时双人跳舞中插入第三者为劣势者加油,优势者则把插入者视为攻击对象,一直到被不断插入者“打败”,方告结束。妇女如果然兴致高,则反复轮流上场打斗,呼号加快,一直到深液方散。三段式的舞蹈结构一直流传至今。

达斡尔族“哈库麦”的称谓是齐齐哈尔一带的通称。古代产生的称谓“鲁日格勒”,莫力达瓦仍称此名。而其它地区则称谓“哈肯麦”、“哈肯拜”。还有称“罕伯舞”的。1994年我在组织排练达斡尔族传统的土风舞“哈库麦”时,特与达斡尔族专家研究,他们认为叫“哈库麦”为好。从名称的衍变内容与形式的变化,也标志着“哈库麦”在随着时代的进步、生产试、生活内容的不断改善,“哈库麦”的表演也在不断的吸收新的血液和其它民族优秀文化而不断地向前发展。这些名称的变化均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新中国成立以后,达斡尔族的民间传统舞蹈“哈库麦”于1953年春登上黑龙江省首届民间艺术会演,是由郊区四位老太太表演的三段式的“哈库麦”。50年代末,省广播艺术团,新编了一个达斡尔舞蹈《春到草原》,并拍制了纪录片,这是“哈库麦”歌舞第一次上了银幕。接着65年省第五届“哈夏”,我作曲亚逐编舞的达族舞蹈《十个女老板》一举轰动省城哈尔滨;并由长影拍入五届“哈夏”艺术片,在全国大城市及东南亚六国上映。这是“哈库麦”为素材的新编反映达族改天换地拉河泥土改造黄沙地的舞蹈。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接着有六届“哈夏”的《丰收玉米送北京》;1972年全省会演上的《电视来到草原上》;1980年全为少数民族文艺会演上的《欢乐的乌姑茹苏勒》,并拍入艺术片《姹紫嫣红》中,使嫩江流域的达族舞蹈打进北京;1993年的《养鱼姑娘》获获昆明全国第二届少数民族舞蹈比赛二等奖;特别是1994年梅里斯业余舞蹈演员一行五人,代表黑龙江民族民间艺术团参加在日本举行的国际民间艺术节,他们表演的达族土风舞《哈库麦》和民俗舞《特木乐》在日本受欢迎,这是达族“哈库麦”走向世界的一次辉煌;1996年达族舞蹈《唤春的姑娘们》荣获了文化部举办的第六届群众文化大奖赛“群文怀”编舞、编曲银奖。

多年来,酷爱达族民间艺术的专家学者,为发展达族舞蹈艺术,做出默默的奉献,至使达斡尔民间流传已久地《哈库麦》得到了升华与发展。与其它民族进行了交流并展示了本民族舞蹈艺术的风采。为此做出特别奉献的应该是已故的达斡尔族民间舞蹈艺术家——喜荣女士。生前曾是省里特批的农转干的梅里斯区雅尔赛乡文化站站长。有人说增荣为《哈库麦》而献身,我看并不过分。

关于《哈库麦》的走向

当前由于改革开放,达族生产,生活也大大变样了。那么作为反映他们新生活的民间文化形态之一的《哈库麦》的表现的内容,表演的形式也在不断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能离开手位脚位的根本特征,也就是《哈库麦》的传统风格,或者说她的个性不能变化。无个性无特征就不称其为《哈库麦》了。为了发展与繁荣达斡尔族传统民间歌舞艺术,使其走向普及——传承——提高之路。各主管部门要大力提倡与扶持,否则有失传统的危险。要动员和培养本民族的舞蹈人才,挖掘整理民间舞蹈素材,然后赋予她以时代精神,使《哈库麦》反映时代,歌颂时代,跟上时代步伐,永立不败之地。

一、在普及上多下功夫,除了年、节喜庆坚持跳《哈库麦》外,我认为学校是一个不可忽视地普及阵地。学校文艺老师要请社会名流专家介绍《哈库麦》,教授《哈库麦》。树立民族自豪感,使其后继有人。

二、在传承上下大力量。区、县文化主管部门要多搞活动。有活动才有人才,发现人才、培养人才。要通过举办会演,训练班、组织村屯比赛或办文艺宣传队,相互交流提高,文化馆站要依靠当地领导及社会贤达,多教徒弟,培养骨干力量。不断赋予《哈库麦》新内容和新的形式。

三、在提高上多想措施。一是要有自己的文艺队伍。像莫力达瓦旗有自己的“乌兰牧骑”那样,即负责普及工作又研究如何提高民族艺术品位问题。全国达斡尔族只有一个专业队伍,这显然是不够的。如果梅里斯达斡尔族区能建立一支专业队伍或民族歌舞研究所,在继承与发展上多做工作,使《哈库麦》歌舞在现有基础上,沿着正确轨道,走向新的繁荣。

《哈库麦》是达斡尔族的民间歌舞艺术,她也是嫩江流域流传已久的古老艺术。她即是民族的又是地方的,因此她也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她们是中华民族五十六朵花中的一枝奇葩,愿《哈库麦》这朵艺术之花在祖国大花园里开的更旺、更鲜艳、更芳香。

作者:马维新 齐市民族文化馆副研究馆员退休

摘自《达斡尔族与齐齐哈尔城》200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