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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琴太与锡伯族民间音乐

民族:锡伯族 | 作者: | 浏览:0次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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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4岁的塔琴太老人是最早开始搜集锡伯族宗教音乐的人。

塔琴太老人曾在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文化馆工作,调进该县文工团后一边搞音乐创作,一边搜集、整理、研究锡伯族民歌和宗教音乐。他曾负责《中国戏曲音乐集成·新疆卷》、《中国民歌集成·新疆卷》、《中国器乐曲集成·新疆卷》、《中国戏曲志·新疆卷》锡伯族部分的编纂工作。

让塔琴太老人感到最充实的日子莫过于长期到民间搜集音乐,虽然那时的艰辛难以一一表述,但每每想起曾经的岁月,依然让他激动不已。

1981年,他负责四部集成锡伯族部分音乐编纂工作,又一头“扎进”了民间。其实在这之前,他为了创作常到民间采风。数年来,他已在民间建立起坚实的工作阵地。接手集成编纂工作,让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一位叫英秀的锡伯族老艺人是最难啃的骨头,在文革中他因锡伯族音乐受到极大迫害,从此,他对音乐闭口不提。走进英秀生活的扎库齐牛录乡扎库齐牛录村村头,塔琴太就被几个熟悉的村民围住,他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问长问短,主动介绍村子里艺人们的情况,然而一提到英秀,大家都搪塞起来,不是说好长时间没见,就是轻描淡写地说,也许还好吧。

其实,塔琴太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与村民告别后就来到英秀家里。英秀虽然已70多岁,但依然不减年轻时的英俊帅气。看到塔琴太进来,正在院中晒太阳、逗孙子的英秀只浅浅地说了句:“来了。”就旁若无人地与孙子逗乐。塔琴太也不找他说话,只从自行车上拿下三弦琴,坐在英秀对面开始自弹自唱起来。唱的就是英秀曾经喜欢唱的一首民歌,他故意弹错、唱错,英秀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夺过三弦琴,边弹边唱纠正他的错误。

英秀开口唱歌,让塔琴太非常激动:他的办法奏效了。工夫不负有心人,英秀含泪对他说:“文革批判我、丑化我,说我们家都是告卖嘴皮子吃饭,不断迫害我,所以,我下决心再也不唱歌了。你说的对,现在是80年代了,该唱还是要唱,我为什么不唱?”扎库齐牛录村会唱民歌的老艺人很多,几乎都是跟他学唱的,其中还有女艺人。

七八年来,这是英秀第一次开口唱歌,村子里老老少少都来听他唱歌,英秀一口气唱了四五首民歌。这天,塔琴太第一次录到了英秀的歌。

一位叫郭富昌的锡伯族老艺人让塔琴太从察县追到特克斯县。郭富昌冬布尔(一种锡伯族民间乐器)弹得好,在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是少有的。听说他搬到特克斯县后,塔琴太立即买了车票赶到特克斯县,70多岁的郭富昌生活很困难,以摆地摊卖莫合烟维持生计。凄苦的晚年生活让郭富昌很长时间都没有摸琴了,塔琴太当时让他弹琴,他也乐意,但他的手已经很生疏了,大部分曲调也都忘了。塔琴太安慰他,让他慢慢熟练、慢慢回忆,而自己则花钱住在招待所里耐心等待。三四天后,塔琴太录了郭富昌的12首冬布尔曲子。

此时,正在踏缝纫机的塔琴太的老伴打断我们的谈话说:“那些其实都没什么,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他听说堆齐牛录乡有名的汗都春艺人肯琴太要到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农场亲戚家串门,他就骑自行车驮着我,他驮着我是让我抱录音机,因为这台录音机是县文化馆的,体积大,录音效果好。天冷路滑,我们天不亮就出发,天黑了才回来,连着三天,每天往返20多公里的路,常常迎着呼啸的北风,我们的头发、睫毛都被霜染白了,冻得手脚发麻,都无力与别人握手。”

塔琴太接过老伴的话说:“主要是难得见到老艺人肯琴太。肯琴太擅长汗都春中越调表演,生、旦、净、末、丑都会,一出戏他唱好几个角色,每个角色的不同调式他都很精通。他唱了三天都被我录下来了。”

“走进民间,扑面而来的各种民间音乐气息就能将你包围,让你不由自主跟着歌声、琴声而去,而这声音与你总是若即若离,你想逃去,但无处可逃。无奈,只有任其牵着鼻子走,结果越走越远,越陷越深,欲罢不能,一生都心甘情愿为它奉献。”塔琴太富有诗情画意地描述着民间音乐给他带来的诱惑。(柳絮)